贺柏安也没想到江城的夏天会让自己中暑,上一秒还走在江大的校园里,下一秒就病恹恹的躺在了床上。

    贺柏安只觉得晕眩,身上一直在冒汗,难受得换上了从江城带来的小吊带。

    “安安。”贺柏年轻声叫道。

    “哥”贺柏安轻轻碰了碰贺柏年的手。

    在贺柏安八岁的时候,贺柏年带着贺柏安去游乐场,结果也是中暑。回到家后,贺柏年没离开过妹妹的房间,一直守在贺柏安身边。当时的贺柏安尚可向这位年长自己十岁的哥哥撒娇,让他抱着哄着自己睡觉。十年的时间足以告诉贺柏安,很多事情都不是撒娇可以解决的,没有兄长在的日子,避风港也就没了。

    “安安,现在还头晕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贺柏年看着床上脸sE苍白的妹妹,心里苦笑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自己都不是称职的哥哥。

    “安安,对不起,都是哥哥的错。”贺柏年轻抚贺柏安的额头。

    贺柏安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安安,好好睡一觉,哥守着你,就像小时候一样。”贺柏年紧紧回握贺柏安的手。

    贺柏安觉得贺柏年像是早就在自己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即使十年来她拼命的想要戒掉对他的依赖,可是在脆弱的时候,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依赖他。

    手机震动声打断了贺柏安的思绪。

    “哥,我的手机,帮我拿一下。”

    贺柏年递过手机,便走到门边等,好让她接听电话。

    “喂,妈。”贺柏安下意识调整自己的状态,故意提高音量,让母亲听不出来自己病了。

    “安啊,在那边还适应吧?”

    “我在这边一切都好,没什么事,哥今天还带我去了江大。”贺柏安在母亲面前已经习惯戴上了面具。

    “哦,那就好。妈和你说件事,我和潭伯伯准备去旅行了,妈准备和潭伯伯领证,不过妈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贺柏安听到领证这两个字只觉得浑身发冷,表面上母亲是在询问,可贺柏安哪能不知道这根本不是询问,这是通知,她的母亲十多年向来如此。

    “妈,你觉得可行,那就是可行的,我祝福您。”贺柏安只觉得脑子乱成一团,心里却苦涩得很。

    挂掉电话,也没看靠在门前的贺柏年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她不知道贺柏年是否听到,又或者听到多少,她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

    是了,只有自己的生活还在发烂发臭呢,贺柏安忍不住嘲讽自己。她的母亲已经找到了新的伴侣,她的哥哥也有了应该守护的人,就连那个无耻出轨的混蛋都可以和小三远走高飞,所有人的生活都在步入正轨。只有自己还在十年前的风暴中心,每一天都在经受暴风雨的洗礼。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十年都要生活在母亲可怕的控制yu下,凭什么自己还活在过去哥哥可以过上新的生活,凭什么自己是因重男轻nV而被放弃的那一个。贺柏安在被子里悄无声息哭泣的技术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了。

    贺柏年看着床上的一团,走过去隔着被子轻轻拍着贺柏安的背。

    “想哭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