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讨厌在他面前装逼耍帅的人了,毕竟他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但凡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就不会在他这儿班门弄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一想到刚才他俩那种沉浸在仙女散花式浪漫的氛围里,他就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史溟:“……”

    他什么时候折这逼脑袋了?还有,他撒绿叶完全是随手扬的,就这,也能算装逼?

    他面前这人是神经病吧?是吧?是的吧?

    挺可惜这张脸了,史溟不无遗憾的想。

    “算了,小爷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

    “操?”

    史溟觉得他今天确定是见着了一个脑残神经病,这神经病的智障指数貌似还不低。

    贺子兴觉得自己脖子除了还有点酸疼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腿也不麻了,他转身朝后墙那边走去,背对着冲史溟挥挥手:“你爱咋咋吧,我走了!”

    “走吧走吧,跟谁稀罕看你似的。”

    史溟嘴硬着,看着这人转身背对他的背影,情绪忽然就有点低落,就,说不上来那种感觉。自打来了这儿,家里,学校里,所有人都当他是空气,除了老师偶尔会理理他之外,他每天开口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如果连“嗯”“啊”这几句话也刨除在外的话,那他真的有很长时间没开过口了。

    仔细算算的话,挺脑残这人,好像……好像还是第一个主动跟他搭话的人。

    他叔叔送他来的时候,也是转身就走了。他叔叔叹了很多次气,也在来的路上跟他说过很多的话,那些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看着飞机窗外,看着扑腾腾流动翻涌着的云海走思,他记得那时候他想了很多,想着怎么偷跑,想着怎么再回去,想着最起码他叔叔也要陪他在这儿待一阵儿再走。

    可惜这注定就是两个人的来程和一个人的归程,他只记得他叔叔看他的那种挺无奈又复杂的眼神,和转身离去的背影。

    “诶,”贺子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转了下头:“我叫贺子兴,你叫什么啊?”

    “史溟。”史溟说。

    “明?”贺子兴问:“小明的明?”

    “梁簌溟的那个溟。”

    “啥啥啥?”贺子兴一听这种的就开始烦躁,他皱眉问:“凉什么?我学渣一个你别难为我,说人话!”

    史溟挺无语,掏处手机在备忘录里打了自己的名字,递了过去,嘴上还不忘百般嫌弃着贺子兴:“好歹还是从文科教室里爬出来的人,梁簌溟你都不认识。”

    “我家亲戚就那么几个我都脸盲认不过来,历史名人这么多,我哪儿认得过来啊,”贺子兴接过手机,看了眼上边的字儿,又抬头看了眼史溟:“这个溟?”

    这个字不怎么吉利啊,贺子兴想。

    史溟,史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