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冥思苦想了一阵,决定觍着脸去姓云的那里买点墨水。

    果然,云先生还在那里帮别人写信,而且写信的人只增不减,她挤过重重的人群,将十文钱放在云先生的书案上,装出一副可怜样子,“先生是我,夫君他没墨水了,你……”

    云先生听着这个声音,笔尖一顿,落下了一个黑点,烦躁地将那封信纸团了团扔在一边,抬眼看着李绣:“又是你。”

    “可怜天下读书人。”李绣说。

    云先生虽然是烦,但今天生意好,便不跟她计较,将桌上都十文钱收起来,然后拿出一个小罐子,给李绣倒了一点墨水,甩了甩手打发她走了。

    李绣拿着墨汁钻出人群,故技重施在另一边支起了一个摊子,先是秀自己的字,然后是吆喝着人来。

    不同于上次的顺利的是,她刚完成了两个单子,把墨水钱赚回来,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就是云先生。

    同行见面分外眼红,云先生表情像是要把李绣生吞活剥了似的,“昨天我就听有人说这里有人摆摊只要五文,原来就是你,你不是给你夫君买笔墨的,你是抢生意的!”

    “是……我顺便给我夫君赚点读书钱。”李绣自知理亏,惭愧地低下头,同时又说:“可怜天下读书人。”

    云先生也就是个读书人,否则早就掀摊了。

    有人还排着队等李绣写信,这时候催促了云先生几句,让他别打扰别人做生意。

    云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与李绣一个女人闹将起来,只好狠狠说道:“行,那就各凭本事。”说完,就甩脸走了。

    被云先生这么一斥,李绣实在静不下心来写字,她干脆收了摊子,卷好纸笔,带着糖葫芦离开了,并决定以后不抢云先生的生意了。

    理亏不理亏的不说,是真赚的不多。

    回去之前,李绣又去买了几包点心还有几包烙饼,然后弹了几斤棉花做了被褥,雇了一辆马车直接把人和货送到了后山。

    这个时候她身上揣着自己的二十五文钱和许星竹的二百四十两银票、六两多的碎银子,加起来是二百四十六两五十六文。

    下了马车,她艰难地抱着被褥和吃的往山洞的方向去,然而刚到洞口,旁边的草丛里突然窜出几个人。

    李绣被吓得不轻,手中的被子和食物掉在了雪地上,她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刘氏还有其他的街坊四邻,清一色都是妇人。

    一看到李绣,刘氏就跳脚地指着她骂起来:“天杀的,我这儿媳妇她果然有事!跟男人在这山洞苟且,你看这被子都拿好了,实在是家门不幸啊!”

    刘氏骂着,其他妇人也对着李绣指指点点,李绣看了看山洞里面,心里咯噔一下,那许星竹还在山洞里,难道是刘氏发现了,如果是这样那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绣顿时语塞了,解释?解释她们不会听的。

    “我就说你昨晚上去哪了,要不是有人看见你往后山来今儿告诉了我,我还不知道她做出了这种混账事情。”刘氏拍腿哭骂,然后指着李绣问:“说,你那个男人去哪了!你把他藏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