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前堂,围了里一层外一层的仆役,都是来瞧热闹的。

    在外边转了一圈,最后跟冬青一块儿回来的张峰纳闷道:“发生什么事?”

    拨开人群,就看到身形单薄如纸的程玄立在堂前,主位上的楚长宁从护卫手里接过长鞭,张峰眼皮子一跳,跑了出来:“县主,手下留人。”

    她如画的一双眉眼扫来,不怒自威,张峰吞咽了下口水,解释:“县主误会了,程玄不是想要逃走,其实是我与程玄担心县主有危险,事急从权,还望县主容情。”

    听完解释,楚长宁挑了挑眉梢:“他会这么好心?”

    上辈子程玄有多恨她,只有楚长宁知道。

    说程玄担心她有危险,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有别的目的,要么他真就是个贱骨头。

    程玄的唇角几不可查的扬起:“我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县主。”

    话落,他余光扫到人群里的春盈:“如果县主出了事,其他下人也会受责罚。”

    顺着他的视线,楚长宁看到春盈,瞬间明悟过来,原来是为了他的淑妃啊!

    倒没看出来,冷情凉薄的帝王,原来早早已经对她身边的婢女有了别的心思。

    既然是这样,再惩罚倒说不过去,楚长宁将长鞭放了回去,只是让人把程玄重新关起来。

    回到内院,秋萍休养月余,身上的伤早就痊愈,等楚长宁回拂月阁,已经备好了洗澡水。

    春盈和秋萍一左一右服侍着,秋萍突然咦了一声。

    楚长宁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我记得县主出门前发髻里有一支累丝嵌宝石的如意簪,可能是我记差了吧!”秋萍歪了歪脑袋,不确定地说。

    楚长宁的头发和衣裳配饰,一贯是春盈在打理,她一眼就看出是不是少了物件儿:“秋萍这么一说,好像是少了那支如意簪。”

    楚长宁在发髻里摸了摸,有些沮丧:“那支簪子还是皇帝舅舅的赏赐之物,才戴了两回。”

    春盈想起了什么,脸色古怪了一瞬:“也有可能是掉在了院子里,我这就让下面的人打着灯笼找一找。”

    沐浴完,院里还是没找到,累了一天,楚长宁实在受不住,回屋睡觉,也让人全部撤下。

    夜已深,四周静悄悄,偶尔传来几声鸟虫鸣叫,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与公主府临街的荣国公府后门,一个行迹鬼鬼祟祟的壮硕男子摸黑入了院,来到前院书房。

    壮硕男子着黑衣,对面竹帘里影影绰绰的一个挺拔背影,对窗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