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笔迹>灵异小说>以革命的名义 > 第24章 极限战
    呆在光复后的拉罗什城城内,安德鲁没感觉丝毫的轻松,每天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公文需要自己审阅与批复,可怜的山岳将军几乎快要急疯了。

    战乱之后,因为大量难民需要重新安置,懂得政务处理的贝尼埃神甫却带领着教士们下乡忙活去了,所有事务还是归由安德鲁本人打理。只是安德鲁手下军官倒有不少,可没有一个愿意且有能力担当文书的角色。与山岳将军相处一个多月后,军团内外所有人都熟悉指挥官的为人,知道这位军团司令官平日无比懒惰的性格,一旦被其逮住做事,其死像相当惨烈。包括达武、内克、夏德、缪拉、修什在内所有高层军官统统都脚底摸油,溜之大吉。

    倒是投诚的两个军官还算是厚道,一个是安德鲁的新任副官圣马丁上尉,另一个是原叛军少校李士多里。这两个命苦的苦役自从被他们最高上司安排到司令部审阅公文后,就一直处于紧张的工作状态,即使在吃饭过程中,双眼也不得一丝空闲,每日的休息时间仅有三、四个小时。还好,厚道人到底是厚道人,搞得双眼直冒精光也没喊苦叫累,更没撂担子走人。尽管如此,但安德鲁依然感觉不爽,因为每每遇到重大问题时,最后两人还是要不停地请安德鲁将军拍板定夺。

    这种情况持续好些天,直到国民公会派遣一位特派员来到旺代军团,而这名特派员就是安德鲁的老朋友,好兄弟,巴拉斯委员的原第一助理,米里哀议员。米里哀本在诺曼底郡当选国家议员后,应该在3月间奔赴巴黎上任,却因个人事务耽搁了不少时间,后经巴拉斯提议改任为旺代军团的特派员,跑来军团协助安德鲁处理地方政务。

    见到老朋友的到来,欣喜异常的安德鲁第一个动作就是热情拥抱米里哀兄弟整整一分钟,只是看到另一个陌生中年人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他们,方才松开手臂,接着问道:“哈哈,我的米里哀兄弟,能为安德鲁介绍你的朋友吗?”

    米里哀点点头,笑呵呵指着陌生人,说道:“这位朋友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法兰西共和国的朋友,马上还是安德鲁将军的朋友。呵呵,他就是联合爱尔兰人协会的领导人,大名鼎鼎的沃尔夫.唐恩教授。”

    联合爱尔兰人协会?沃尔夫.唐恩?

    安德鲁一楞,半天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面带微笑,温文而雅,全副学者打扮的中年人,就是18世纪末期爱尔兰独立运动主要领导人,一个注定属于悲剧性的历史人物。

    简短的相互问候之后,安德鲁向唐恩教授报声道歉,请他稍时等候,自己却别有用心地把米里哀拖到司令部房间,手指着全屋子的文件,满脸阴笑着说道:“嘿嘿,看来大家同为革命法国议员的份上,拉兄弟我一把。恩,这位李士多里少校,这个是圣马丁上尉,从现在起,他们即刻成为你的文职助手,接下来的所有公务全权拜托兄弟你了。”

    话声刚落,当了甩手大掌柜的安德鲁拉起唐恩教授直奔会议室,只留下叫苦不迭,后悔上当的米里哀议员,还有两个睁着熊猫眼,傻西西地向新任上司问候的少校与上尉。

    “谢谢你的信使,教授!”刚一坐下,安德鲁就立刻道谢。

    那是一月前唐恩派使者专程送来王继业的信件,尽管这封迟到的信件所描述内容并没大实际价值,但能够收到同胞的信息,确实让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下的安德鲁将军欣慰不少。

    “不必客气,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唐恩轻描淡写的说道,言语中显露着几分疲惫。

    几句老式客套话过后,在两人随后的交谈中,安德鲁了解到眼前的爱尔兰独立运动领导者,是花费了1个多月的时间,行程数千公里,从爱尔兰本土横过海峡,转道葡萄牙里斯本登陆,翻越伊比利斯高原,经西班牙地中海海岸偷渡至法国,最后辗转来到巴黎。从他那多少疲惫不堪的神态,以及略显萎靡不振的精神上看,安德鲁料定爱尔兰在巴黎遭遇到冷落。

    的确,沃尔夫.唐恩为寻求自由法国的帮助,不牺万里远到巴黎,只希望法国的国民公会能够协助爱尔兰人开展独立运动。尽管唐恩被视为革命法国的同盟者,还邀请其在国民公会的讲坛上做公开发言,但会场上并不热烈的掌声说明议员们对这位爱尔兰人提议并不怎么感兴趣,以至于在会后主动和他交流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那是,唐恩选择来巴黎的时机不对。原本在议院中最积极号召向外,向欧洲各国输出革命的贫民党领袖埃贝尔、肖梅特等人大多已枉死在断头台,侥幸余生的贫民党份子在议会中人微言轻,说话根本不顶用。

    执政三巨头们的耽误之急是北方战线与意大利战线,那里集中了反法同盟的精锐所在,普鲁士与奥地利(俄国人忙于三线作战暂时无暇顾及)。至于援助爱尔兰的独立战斗,从侧翼打击英国人,因为没有那个精力,也就无法纳入议事日程;而且法国内乱刚刚平息,国家的经济处于严重崩溃边缘,财力上不可能无止境地帮助一个没落数百年的岛国;最后是没这个军力,要支援爱尔兰就必须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但现存的法国海军实力太弱,连自己的近海领域都保护不了,更无从谈起形成对庞大英国舰队的有效威胁。

    尽管英国人的钱财与武器不断通过他们的舰队,畅通无阻地运送到欧洲大陆,帮助各国封建君主建立反法同盟,但到目前看来,英国人并没打算直接出兵威胁法国。因此,对于唐恩的提议,罗伯斯庇尔无心更无力,搪塞一番也就了了完事。

    巴拉斯等人,包括平原党人,他们对与爱尔兰人的提议更是不予以未然,这大部分功劳要归功于甘杜夫莱的成功外交斡旋。这位英国派往法国的最高情报联络官,通过利益结合,钱财拉拢与美色诱惑,成功的说服了巴黎贪婪者,让他们相信援助爱尔兰人没有多少油水,而且风险过大。

    在巴黎待过20多天却无所作为的唐恩,终于忍受不住他人推皮球式的敷衍搪塞,满腔愤怒地教授想要带着同伴准备离开法国返回爱尔兰。就在他到达诺曼底的时候,却意外遇见了即将赴任旺代军团的米里哀议员。

    米里哀倒是十分同情唐恩的遭遇,他也明白现在巴黎的当权者不可能援助爱尔兰。于是,米里哀建议唐恩随他一起到安德鲁将军那里去碰碰运气,胆大妄为的山岳将军的脑袋里或许藏有什么好办法。唐恩也不想一事无成的回到祖国,同样,他也想见见神奇的安德鲁将军。一念之下,就答应了国民公会议员的邀请,两人结伴来到旺代。

    “如果,法国政府无条件提供了武器弹药、金钱援助、人员训练甚至武装干涉等等一切爱尔兰人所需要的东西,你们如何去赢得独立?”安德鲁望着教授,随意的说道,似乎他所说的任何事物轻而易举就能办到。

    “那我可以即刻号召所有爱尔兰的爱国青年发动武装起义,用武力将英国人从自己的国土上赶回英国本土。”唐恩显然很兴奋,他非常感谢安德鲁将军能有如此的想法,只是希望想法能立刻转化为现实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