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都仰着头,吃瓜的姿态不尽相同,毕竟这时候不幸灾乐祸那都不是亲同学。
徐文昌说:“惩罚我也非常民主,俯卧撑十五和蹲起二十,二选一你们自由选择。一个一个来,”他指了指张长乐,“从左边先开始。”
张长乐垂头向前迈了一步,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表情隐忍到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狰狞。张长乐自尊心太强,这种当众惩罚对他的打击不言而喻。
季青禾“扑哧”一下笑出声,一旁的林静静捅捅她,然后摇摇头。
明眼人都知道季青禾跟张长乐不对付,张长乐这人说话办事都像是少根筋,还特别爱跟老师用告黑状的方式套近乎,季青禾明里暗里让他阴了几回,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看他吃瘪,季青禾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时机。
季青禾笑着做了个“没事”的口型。
离他不远,单肩背包,双手倒背的蒋奕凡倒是看上去泰然自若,站在那就像株深受大地雨露润泽而长成的清新白杨。
实际他大多时候都是这种表情,就是没什么表情。
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只是路过被老师叫住顺手解道数学题。
“怎么有人能帅成这样,我天,我要晕了。”
陈敏听见底下有人在窃窃私语。
一个人会被称之为“帅”,有时不单单因为长相,人们会不自觉地把各种感受糅杂,最后得出一个各方面较为统一的结论。
其实蒋奕凡眉目长相并不张扬,真正张扬的是他无所畏惧的气质,没见过他的人会很难想象。成绩好的人大多自信,陈敏之前见过很多自信的人,却都不和他一样。
他让陈敏无端想到苍茫大漠里的落日长河。
狂风呼啸,漫天黄沙之中,他是唯一无边的美色。
是耀眼夺目的太阳亦是倨傲孤寒的明月。教人无法忽视,亦永远高悬在九天之上。
引无数人遐想,供万世人仰望。
想到这,陈敏忽然很轻地笑出声。
因为哪怕现在这种情形,别人想要看他依然要昂起头颅。
张长乐根本没心情注意台下,他双手紧握拳头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开始做蹲起。
“好,这个不算,”徐文昌的声音适时响起,“没抱头,不标准。”
台下一阵哈哈大笑。
“老徐可真阴啊,蹲起真未必比俯卧撑容易,就是俯卧撑更丢人一点,大家都不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