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也仿佛开心了些。

    青玉深知,沈雪柠绝对不只是因为双十生辰要到了的缘故,还有因为侯爷可能会回来的原因。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

    拨弄君子兰,打算把它移植到花圃中的沈雪柠不动神色竖起耳朵,停下动作,仔细聆听。

    “进。”

    王绣娘推门而入,身后跟了个婢子,一前一后端了两个托盘。

    “奴婢来给夫人送您上次制的裙子来了。”王绣娘手中的托盘中,装着一条叠整齐的雪白长裙,制作的极其用心,上身勾着双面绣栩栩如生的粉紫色兰花,配着一根绯色镶珍珠的腰带,裙摆下更是绣了渐变色繁复的羽毛,内敛却不是奢华,阳关下泛起流光溢彩的光泽。

    好看的让人屏气凝神。

    沈雪柠的手忍不住向往地伸过去,刚要摸一摸时,王绣娘诶了声,连忙退后两步躲开,歉意地笑着。

    “对不住了,夫人,这可不是您的!您那条在婢子手中的托盘上呢!”

    沈雪柠眼中闪过一抹局促,微眯杏眸,女子皆有爱美之心,她还是忍不住走去,摸了摸王绣娘托盘中的雪丝软缎裙子。

    身后的婢子,呈上来的也是一条粉紫色长裙,对比之下,立刻在雪丝软缎裙黯然失色,不如雪丝软缎绝佳,连领口都还有很明显的五根线头,制作……实在有些粗糙。

    “若是平日里的普通衣裳就罢了。”沈雪柠慢条斯理坐下石凳,手攥着茶盏,茶水面上倒映着她清清冷冷的眸子,“可我双十之辰的新衣,竟然也有线头吗?”

    王绣娘哎哟一声,连连叫苦:“奴婢怎么敢忽略夫人!?只不过侯爷要这新裙子要的急,只有委屈下夫人您了……”

    言下之意,夫人你还敢同侯爷叫板吗?

    以永安侯做挡剑牌,沈雪柠捏着茶盏的手用力几分,哦了声:“万事侯爷为先,是对的。但你制造新衣粗制滥造在后。你说侯爷要新裙子要的急,但这和你办事不利并无关系。我罚你两个月月俸不为过吧?”

    王绣娘脸上的笑容僵住,遂一字一句道:“只是五根线头罢了,夫人这般苛待奴婢,不怕损坏您的仁德之名吗?侯爷一直以为您心慈人善呢……”

    沈雪柠咯噔一声放下茶盏,笑了:“你姨妈云嬷嬷上次怠慢听雨阁的银丝炭,可忘记了侯爷将她打残之事?对比之下,我确实是心慈人善,才两个月俸禄而已…难道你盼望着我效仿侯爷,亲手打翻仁德名声,对你严加惩罚?”

    一番温声细语,离得远些的过路婢子,还以为沈雪柠在同王绣娘说笑呢。

    王绣娘额前流下两滴冷汗,沉吟了下,她原以为可以借着制新衣此事帮姨妈委婉地出口气,可现在…

    她喉咙发紧,沉沉地咬牙道:“夫人仁慈,这次是奴婢办事不力。侯爷已经回府,还等着我送裙子,就不逗留了。“

    青玉一直知晓沈雪柠是聪明的,很少像刚刚那番针对过人,看到了她眼中无法掩藏的失落之色。

    是啊,方才王绣娘特地将雪丝软缎呈在前面,故意让夫人以为那是送给她的,夫人心底自然是有些开心的,觉得果然那是侯爷送她的;可结果确实,王绣娘故意驳她面子,狠狠打夫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