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泽却微笑站在了原地,停顿了三秒有余。

    而端木煜翰,亦保持了弯腰的姿势,三秒有余。

    正当围观的莺莺燕燕们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和奇怪之时,即墨泽却大袖抬起,转而笑道:“哪里的话。煜翰多礼了。”

    端木煜翰亦款款而起身,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被怠慢,淡淡一笑,便起了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缓缓说道:“请。”

    即墨泽将手负于身后,倒也算不上客气,便带着凌十一径直入了内。

    府邸的门重重地合上,震得那牌匾之上的大红花,颤了好几颤。

    护国公的府邸倒是随了老国公的性子,别致而又淡雅得紧。

    进门便是一座假山,山上有竹,竹叶繁茂,翠绿似锦。转手便是一莲池,碧波荡漾,湖面涟漪深深。再回首,便是一长亭,高耸入云,却又掩其辉华,低调中不乏张扬之色彩。

    端木煜翰走在最前头一路领路,倒也不多言语。倒是苦了本就嘴笨的老护国公,一直找着话题与这位大齐尊贵的王爷套着近乎。

    说到底,他这个护国公是假,人家那宁国公,才是王道。不可得罪啊。

    即墨泽倒也算给面子,三步一回廊,五步一长廊地走了挺远,也搭着老护国公的话桩,便也有一句没一句地接着。

    从“老国公近来身体还好?”一直聊到了“煜翰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不知可有看上哪家的名门闺秀呢?”

    即墨泽是笑盈盈地将这句讲了出来的,可是走在前头的端木煜翰却明显脚步慢了一着,以至于老国公踩上了他的鞋。

    端木煜翰似有些不满地回头用余光看了一眼老国公,而老国公则似有些内疚和躲避地回让了回去。

    这一幕,两人的交流,很是与其他父子间不同,落在了即墨泽的眼里,他的目光,有些沉了下来。

    却也只是一瞬的功夫,老国公便恢复如常,打着哈哈说道:“煜翰这孩子啊,从小就内敛寡言,只怕是看上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也未必知晓。倒是随了他娘的性子,淡得很,淡得很。”

    即墨泽的目光也一瞬间便落满了笑意,他亦客套地回道:“不知能让煜翰看上的姑娘家,该是怎样的倾国之姿?改明儿得好好问问,也好送上聘礼。”

    端木煜翰的脸色转了转,依然走在前头,却连头也没有回一个地便说道:“不劳即墨费心,煜翰自小便克妻,不敢荼毒哪家姑娘。”

    这话里飘着冷冷地意味,似对这个话题十分地排斥与不满。

    任谁都听得出,这是冲撞了即墨泽。

    而老护国公却似十分宠溺这个独子,连出面斥责一下端木煜翰都没有,只是一大把年纪了仍代子谢过,点头哈腰地对即墨泽说着:“小儿不懂事,还望王爷莫怪,莫怪。”

    “哪里,哪里。只怕是这长安的水土及不上揽州大漠,煜翰瞧不上而已。”即墨泽亦是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风范,哈哈一笑,便算是过了这件事。

    端木煜翰的眉头,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