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韩信早已不抱期望,还是心绪一沉。

    然因回数太多,他已是习以为常,在难以抑制地那阵小失望后,他便迅速收敛情绪,平平静静地同吕布一道退出了。

    叫韩信意外的,反而是吕布的淡然反应。

    他悠然出神,不知在琢磨着什么,当余光捕捉到韩信的探究目光时,才忽地回神,看了过来。

    那对招子里神采奕奕,锐意逼人,哪有丝毫献策不成的气馁或恼怒?

    吕布误会了韩信盯着他瞧的缘由,略憋了一憋,努力安慰道:“韩兄莫要气馁,将军纵不用计,我等也不见得将坐以待毙。”

    他的确未将这小小失利放在心上。

    毕竟在他看来,项羽拿着这么招人眼馋、如袁本初那般的顺畅开局,最后却能落得自刎乌江的下场,除了人是真倒霉外,脑子恐怕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可惜那一身武艺高超,脑袋瓜里却只是个憨瓜一个。

    啧啧。

    吕布充满怜悯地露出一个微笑。

    ——毕竟他虽偶尔一意孤行,但大多时候,还是听得进谋士的意见的。

    无妨。

    既然这西楚霸王傻乎乎地不肯听计,他便可自行其是了。

    不论是当初逃出东都洛阳、还是半夜离开袁本初那,催使吕布或是突然抛下一切、或是无端更改决定的,都是一种玄之又玄的野性直觉。

    只可惜这种直觉准虽准,出现得次数却少之又少。

    但每回出现,都能于偌大危机中救他一命。

    刚巧,吕布此时便萌生了类似的、朦朦胧胧的直觉………待楚王心至,即也是他‘自行其是’的机会来临的时候了。

    却说主动去送楚王使出营的项伯,纵使一心向着还没影儿的亲家刘邦,也还是被多疑的对方排斥在伪装王诏的计划外头,被彻底蒙在鼓里。

    他全然不知此王使为汉军假冒,却发自内心地为对方的及时到来而高兴:有楚王心居中调和,饶是脾气爆裂如项羽,也不可能公然无视,只能按诏中所说,暂时按兵不动。

    由彭城来新丰,并不算远,若王此时已在路上,应再有个四五日便到了。

    后闻此事的范增对此极为不满,但他亦未想到汉军为自救竟如此胆大包天、伪弄王诏以稳住楚军军势,只当素来偏向汉军的楚王故技重施、对此强行进行干涉,唯有忍着气,冷眼看着项羽在项伯掩饰不住的欣喜下,再次取消了这回征伐汉军的计划,静候楚王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