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当着他的面把两张欠条烧点,掏出一个本子来,在上面画了一笔。

    我伸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李有才,赊刀一把,欠一百块。”

    李有才在爷爷烧完欠条以后,开始唉声叹气的讲起了故事。

    在三个月前,村里一个大学生女支教吊死在自家后院的老槐树上,当时正是放暑假,村里人都以为老师回了市里。

    被发现的时候女老师已经死了两个月,女老师的脖子拉的很长,舌头吐到了胸口,当时正是夏天,女老师的尸体爬满了蛆虫和苍蝇,围观的人吐了一片又一片。

    然而自那天起,村里隔三差五的就会死人,不是小孩上河洗澡淹死,就是男人耕田被牛踢死,有一家人死的几乎绝户,家里就剩下个小孩,被送到了孤儿院。

    “就昨个俺老伴出去也被车撞死了……”

    说到伤心处,李有才抹起了眼泪,爷爷问我怎么看。

    我挠了挠头说:“爷爷您不是说过吗,赊刀人不能抢赊刀人的生意,不然就是坏了规矩。”

    “欠条都烧了,不算坏规矩,这是你的毕业考试,不管考过还是考不过……”

    后半句爷爷没说,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三枚石子,占卜是每个赊刀人的基础课,而每个赊刀人都有各自的占卜手段。

    “天地万象,万罗法相,阴阳变数,皆有定数。”

    我喃喃自语念了一段口诀,其实这就像是乘法口诀,不管数字怎么变化,都离不开加减乘除,占卜也一样。

    石子在丢在桌子上,呈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三枚石子代表着天地人,赊刀相术说过,天底下所有的事,不管如何的变化,都是在天地人的基础上去变。

    我盯着石子看了很久,闭上双眼把李有才说的话又回味了一遍,突然睁开双眼盯着他看。

    他被我这个小孩看得浑身一颤,我一字一顿的说:“你撒谎!”

    “俺……俺干啥要编瞎话?”

    李有才的眼神出卖了他,爷爷把我的石子收起来放进了我的口袋,对我说了句走吧。

    说完我俩朝门口走去,这下李有才更慌了,打开门,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门口竟然站满了人,这些人头上都缠着白布,看到我和爷爷出来,几个年纪大的甚至跪在了地上。

    “大仙……神仙啊,当初是俺们有眼无珠,您老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爷爷连摆手再次强调自己只是个生意人,不是什么神仙。

    搀起来一个八十来岁的老头说老哥哥你给我下跪不是折我的寿吗?

    我也学着爷爷的模样把人搀起来,爷爷没说话,我知道这是我的考试,他不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