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自半开的窗外吹入,旋即又融进屋内浅淡的香中,雕刻精致的香炉缓缓向外散着安神青烟

    沈长安慵懒的坐在桌前处理着前帝留下的一些必须要事,仆从安静无声的推门进入,将药碗放在桌上,轻声的提醒才让沈长安从文件中抽身

    让仆从下去,沈长安拿着托盘放到床边,手指捏着汤勺缓缓搅动,看着紧张躺在床上的影卫,沈长安好笑的弯了眼睛

    “来,张嘴我喂你吃药。”

    “劳烦主人…属下可……”

    沈长安将汤勺递到暗枭嘴边,摆出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见影卫想要拒绝,女人拉长调子声音软绵绵的抱怨

    “再不喝我的手要酸啦——”

    见影卫听话喝掉药水,沈长安饶有兴味的一勺一勺喂给他喝,不一会白瓷碗里黑色的药汁少了一半,沈长安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点点喝这中药一定很苦,她让影卫自己喝,自己把勺子放到托盘上,从一边的小几上撵了枚蜜饯

    影卫沉默的拿过药碗将内里药汁一饮而尽,他就好像没有味觉一样将碗放回原位就不动了,沈长安将蜜饯塞进对方嘴里

    不算小的糖渍果子将男人有些瘦削的脸撑起一点,鼓鼓的,不知为何这让沈长安联想到御花园里的松鼠,她伸手戳了戳影卫鼓起来的那块

    “不要含着,这是蜜饯,要嚼嚼才有味道噢。”

    闻言影卫听话的吃起来,沈长安也塞了一块蜜饯进嘴里,随着咀嚼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绽开,随后酸味盖过了甜味,沈长安皱眉咽下蜜饯,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几枚奶糖

    甜味压下酸味,沈长安这才觉得舒服,她挑眉看向安静咀嚼蜜饯的影卫,曲起手指轻弹瓷碗制造声音让男人看过来,这才开口询问

    “甜吗?”

    “很甜,谢主人赏赐。”

    影卫认认真真的道谢,沈长安唇瓣一抿嘴角笑意便不见踪影,她将手里揉成一团的糖纸丢到男人头上,语气带了点冷,缓缓说道

    “哦?明明这蜜饯酸的很,你却说他甜、就连我的影首也要骗我了?”

    糖纸轻飘飘的并无重量,但沈长安的话却砸的暗枭脸一下子就白了,沈长安只看到刷的一下黑影闪过,影卫就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沈长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影卫

    “属下知罪,还请主人责罚。”

    男人的肤色是不见天日的苍白,因为卧病在床长发披散,因为附身本应遮挡住脖颈的发丝柔顺的从两边垂下,露出一截苍白光滑的脖颈

    沈长安屈膝蹲下,她伸手掰过影卫的脸,男人面无表情的垂眸,长长的睫毛扇子一样抖个不停,显然心中的情绪没有面上那般沉稳

    拽着男人肩膀把他摁坐在床上,沈长安掏出一颗糖果,剥了偏糖纸就塞进男人嘴里,她坐在影卫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侧头看向影卫黑沉的眼睛,用温柔的语调安抚

    “没不信你,只是一时我想错了,这袋子糖就给你好不好,作为我错怪你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