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顿在萤幕前方，我在欣喜与苦涩间摆荡，不敢问他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一个玩笑？一个承诺？还是，只是对自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一句无关紧要的安慰？毕竟他是这麽温柔的人。
暗恋的这一方，最怕自己想太多自作多情，最後落得一无所有。这场游戏从不公平，只有他知道底线，而我站在遥远的彼端，藏着渴望靠近又害怕被发现的心情，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手里的筹码只剩下小时候那点斑驳回忆。
而那些回忆里，大多都还是有樊凝月的，一点也不特别。
那我们周末一起去咖啡厅念书吧。最终，我只能打出这行字，关掉手机电源，往床上一躺。
无论是为了什麽原因失去尊严，都是我最受不了的底线，我不想变成因为Ai情失去底线的人。
例如我爸。
我在床上伴着越来越滞闷的呼x1，慢慢沉入不安梦境。
周末时我特别早起床，对镜子换了至少五种搭配方式，才终於挑选中满意的一套。一件几乎没有穿过的白sE蕾丝上衣，俐落的牛仔短K，搭起来俏皮不失甜美。当我穿上衣服，站在镜前时，忽然愣住了。
见到学长时，他的话证实了我的感觉：「你穿这样跟凝月好像喔。」
彷佛生来就那麽温柔的眼睛看着我，似乎透过我看见了另一个人。
因为面对的是甯暮晨，我没有泄漏一丝不悦。咖啡厅气氛悠闲，我小口小口啜饮N茶，他笑我明明来了以咖啡着称的店还不点咖啡，我吐吐舌，说我只喜欢喝甜的。
因为是他，所有琐碎的日常对话都可以变得可口。他坐在我旁边教我数学，肩膀有意无意挨着我，炙热的温度隐隐传来，我心猿意马，却也同时感到不安。
怎麽可能这麽顺利？
我不相信一见锺情，却更不相信没有任何原因的日久生情。一个人可以因为喜欢变成习惯，但怎麽会仅仅因为习惯Ai上另一个人呢？我无法理解。甯暮晨和我认识这麽多年，我们的互动方式也没有什麽改变，他没道理突然现在喜欢上我。
但今天的我不想去想，甯暮晨到底喜不喜欢我的问题。
铅笔在纸面上刷刷移动，店里播放的钢琴曲恰到好处，冷饮沁出的水珠沾在我手上，甯暮晨拿了纸巾，细心地帮我拭净。
这就够了。
我们一路待到夕yAn西斜，落地窗前的座位就是这点好，他发顶被镀上一层暖光，像个被加冕的王子。我不知不觉有些愣神，他的表情也格外舒展放松：「你很聪明，照这样下去，明年考试时一定可以有好成绩的。」
「有多好？」
「b我好。」他笑，夕yAn最瑰丽的光线都坠在他眼底，里头有整个旷远辽阔的宇宙，我这颗小星舰在里面迷失航线，围着他转圈，陷在永远逃不了的轨道还甘之如饴。
「b凝月好？」
他r0u了r0u我的头顶，力道很轻，像一片落叶拂过池水：「怎麽这麽幼稚，什麽都要跟凝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