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了一步。
眼前似有落雪纷飞,只是那雪是黑的,劈头盖脸,我什麽也看不见了。全身的血Ye彷佛都离我而去,於是皮囊里空无一物,只剩下冰凉的绝望。
等我回神,我已经跪倒在地上,望着眼前的场景,无法反应。
「若星!」我不知道叫我的是爸爸还是白临渊,这一声倏然惊醒错愕中的我,我仓促爬起,双腿发软,转头跑没两步,又再次跌落在地。
有人奔过来,滚烫的手掌抓着我的手臂,我却只觉得恶心无b:「别碰我!」
那个人触电似地退开,我全身颤抖,下意识拿出手机,仓促地拨打出去
这一次,甯暮晨终於接起来,声音犹是初醒的睡眼惺忪:「怎麽了?」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宛如抓住浮木,语无l次:「拜托你,拜托你过来,快过来!」
他显然有些错愕,但让我感激的是,他没有多问:「你在哪里?」
「我在我家,拜托,你快点过来……」
我拼命藏起声音里碎裂的哽咽,我希望他过来,然後带我走。
而上一次让我跟他走的那个少年,此刻却才刚从我爸床上爬起来。
这就是妈妈坚持离婚的原因吧,他们三缄其口,什麽也没说,因为真相是这麽不堪。
爸爸Ai的从不是她。
他Ai的是男人,甚至在樊凝月已经变成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心情花钱买未成年回家。
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挂断电话,神智慢慢清醒,我终於能辨认出,单膝跪在我眼前的,是匆匆穿上衣服的白临渊。
颈侧犹有斑斑点点的痕迹,像我在很早之前看到的那样,我现在知道,那是吻痕。
空气里很安静。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是在远处响起:「你怎麽可以这样?我甚至,还把你当作朋友。」
白临渊脸sE惨淡平静:「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你爸爸。」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口不择言,被爸爸和朋友共同背叛的痛苦绞碎心脏,隐密又禁忌的愤怒烧在血管里,一寸寸焚断我的理智。「你真恶心……你们真的都好恶心!」
他的表情Si灰般寂静:「我没有做错,这是我维生的工作。我唯一能对你道歉的,就只有我不该和你爸爸交易,但我事前真的完全不知道。」
我克制不住音量:「你和我爸睡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他可能也有自己的家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