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十六岁的我轻轻吻上凝月额头,她马上羞红了脸,要掳获小nV孩的芳心,b那些学科考试都还要简单。我把准备好的药塞到她手中,极尽温柔:『乖乖等我,不要乱跑,也不要乱吃别人给你的东西。如果饿了,就吃点糖果。』

    凝月点点头,她眉眼间b若星还来得安静许多,似乎总是含着柔弱的水雾,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只要轻轻一掐,就可以夺走她的生命。

    她是如此脆弱。

    『我等你,你要早点来喔。』凝月这一生对我说的最後一句话,似乎还在耳边。

    她是我妹妹。

    而我差点杀Si了她。

    我喘不过气,眼前似乎只有波涛汹涌的深渊悬崖,我命悬一线站在崖边,再往前一步就是什麽也没有的空旷虚无,但虚无里又浮着几张同样痛苦失落的脸,有若星的爸爸,还有凝月的爸妈。

    我退了一步又一步,最终夺门而出。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麽跑走的,好像是匆匆拦了计程车,随意开到一个我从未到过的区域,我甚至没有印象我说了什麽地址。直到下车,我看到四周环境,才发现我下意识说出来的地点,居然是白临渊家当时被我嗤之以鼻的社区。

    几个蹲在屋檐下闲聊的居民用古怪的眼神打量我,显然我看上去就不像该出现在这个社区的人。

    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找得到我。我游魂一般拖着脚,也不晓得可以走到哪里,只想到夜阑的尽头,让自己完全消失。手机发了疯似地震动,有我爸,有阿哲,甚至有崔雪英。他们肯定很担心我,才会出动这麽多人来找。我一个电话也没接起,继续怅然若失地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

    「甯暮晨?」

    我没有停步,但来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语气熟悉而焦急:「你怎麽了?」

    白临渊衬着夜sE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瞳直视着我,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又继续举步,然後被他再次拽住:「这里晚上不安全,你到底来这里g嘛?」

    连问了几次,见我都没有回应,他只好拉着我穿过街区,进了一座破败的房子。

    里面虽然简陋,但东西收拾得十分乾净,他b我好心,倒了杯温水给我:「到底怎麽了?」

    我答非所问:「你不是跟若星出去约会了?」

    他一脸诡异地看我:「你怎麽知道?我刚送她回去了。所以你会把自己弄成这样,是因为我和若星出去吗?」

    面对他,我倒是没有什麽顾忌,反正他原本就知道我是一个怎麽样的人。当我颠三倒四说完故事,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探究转为震惊,又慢慢沉淀成沉重的不忍,叹了口气。

    良久,他开口:「那麽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

    我也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这一切,该怎麽做才能赎清我犯下的所有罪孽?去警局自首吗?白临渊见我不说话,也就不再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