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的暴风雨还未停止,街道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雨幕中昏暗的都市很少有人注意到,挨着横滨湾的贫民窟此时陷入了暴雨带来的困境。

    在没有电力的擂钵街连运水都是靠人工,人们接力完成舀水后全部灌在几个大桶里,再由强壮有力的年轻人负责用推车搬上去。

    作为身强体壮的一员,中岛敦和贤治也被不认识的居民抓了壮丁。

    在合力又运走一大桶水,带着空的桶子重新返回底层的途中,他不适地扯了扯被大雨淋湿后紧贴在身上的白衬衫。

    衣服是他搬运的途中忍不住回田中家换上的。

    并不是中岛敦对露出身体感到害羞,而是他总感觉林檎看着他时,似乎总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部,有种当初白虎形态时被盯上的背脊发凉感......

    暴雨还在下,雨幕下的擂钵街几乎十米外事物都无法看清,中岛敦却能清楚看见那个站在水池边亮眼的一抹金色。

    是林檎在和人说话,他眯着眼努力看了一会儿,只能看见少女有些紧绷的好看侧脸,像是为了什么在苦恼。

    “咦,敦你在看谁啊?”

    贤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然而一道狂风夹杂着雨水淋了少年一脸。

    贤治摸了摸脸,在看过去中岛敦已经自然地收回了视线。

    “咳,”青年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只有耳根略微发红:“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噢,好。”金发少年愣愣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一种不安感。

    不知道为什么,贤治总感觉仿佛他家里养的猪要人被偷了一样?

    而被中岛敦悄悄关注的少女那边,林檎现在并没有关心他人的心思。

    因为暴雨实在是太大了。

    不论大家如何接力舀水,甚至找来了抽水机,却因为擂钵街位置太深水管不够长无法使用,完全陷入了困境中。

    只要这场大雨没有停止,擂钵街的水位就一直下不去。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石牛入海,将将不让擂钵街被直接淹没的挣扎而已。

    暴雨下了近三个小时,而擂钵街的居民却不一定有继续坚持下去的体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雨滴顺着纤长的睫羽滴落,林檎喃喃着擦了擦眼睛,无暇顾及彻底湿漉的衣服和头发,扭头看向一旁早就脱力坐在边上的男孩。

    “健太,之前每次下雨擂钵街都是这样渡过的吗?”

    然而雨声太大了,健太没有回应。他曲着腿手放在膝盖上低头休息,身边好几个他差不多的小孩也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