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筵说出来，心里就放松了不少，闭上眼睛，脑袋靠在墙壁上，很快睡了过去。
暮春将他洗干净，再把他从水里捞出来，裹上毯子回了卧室。
宿筵没有完全睡着，虽然感觉累得睁不开眼睛，但意识却很清晰的能够感受到一切。
身下柔软的被子像是躺在千层羽毛上，房间内氤氲着与她身上如出一辙清淡好闻的气息。
四处的温暖也与他家里那阴冷潮湿的空气完全不同。
他感觉到了，她在床边趴下，凑近了他的脸，沾着药水的冰凉棉签落在他唇角处，很轻很轻的力道。
除了冰凉，几乎感觉不到触碰，当然也不疼。
脸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完之后。
她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吹了吹气。
抹了药水的伤口泛起一阵冰凉，却很舒适。
宿筵突然想起很早的时候，上体育课，自己不小心摔跤，膝盖破了，很小的一个伤口。
宿勇下得重手多的数不胜数，这点伤口算什么呢？
他完全不当回事，甚至笑眯眯地安慰其他担心他的人。
在操场边坐了没两分钟，就看到暮春紧皱着眉头，从教学楼里跑了出来，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用和缓的语气问：“疼不疼？”
那时他矫情的厉害，红着眼睛，委屈巴巴地要抱。
旁边四处的同学又开始嘲笑他。
那个年纪的男孩女孩都已经不和异性玩了，甚至以与异性玩为耻。
他也不知羞，被暮春抱着远离了他们。
他将腿凑到暮春脸前，撒娇说：“姐姐吹吹~”
暮春一贯对他言听计从，在他膝盖上吹了吹，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其实这样是不止疼的。
宿筵当然知道，但当时还是笑得很甜，说：“可是真的不疼了哟。”
过去了很久远的记忆，回想起来还是很清晰。
甚至能回想起来，她坐在自己旁边，将他的腿放在她膝盖上，用棉签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