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自己灌了不少酒。
温蝴喝不惯酒，又不想留在包间，就想走到酒店外面去透气。不过她还没摇晃出多远的地方，走动的nV侍就一眼发现了她，礼貌地上前问她要去什么地方。温蝴随口报了个地名。
对方见她好像喝醉似的满脸通红，考虑再三，便带她去了大厅旁的卫生间。
临走前，nV侍公式化交代道：“如果有需要，小姐可以随时在楼层里找到负责的工作人员，到时只管询问他们就好。”
温蝴也不管听没听见，站在灯光下摆摆手，nV侍就离开了。等到脚步声响彻底听不见，温蝴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躬下腰，低着头g呕了一阵，直到胃里泛出酸意，肩膀上下，才渐渐平息了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温蝴捂着头，脱力地直起身，随便洗了一把脸。
在目光触及镜子时，她忍不住晃了神。
好像从身后那个人的眉目里找到了记忆中熟悉的痕迹，温蝴喃喃道：“林、林老师……”她的声音全部泡在了苦水中，闷闷地在x腔下震荡，一下两下，“林老师，林老师，林老师……”
为什么，一开始不是林殊呢？温蝴问自己。
如果一开始是林殊，她接下来的人生一定会不同。这个世界上只有失去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哪怕温蝴一直努力说服自己，哪怕她可以学着接受，但她一遍遍近乎自nVe地记得，在得到的一瞬间，心脏填满的无b充实喜悦的感觉。
好开心，竟然有人会在意她的感受。
原来她也有短暂地被人记住过。
好开心，温蝴像钦慕母亲那样，炽烈而安静地钦慕着林殊。
然而那时候又多开心，失去后，就会千倍百倍地更加难过。仅仅因为尚未得到就放弃了——林殊朝她微笑，办公室一角里她们的秘密，她小口地咀嚼面包，趴在桌上曾专注地凝视着nV人被黑发遮挡住的一小半侧脸，在白日yAn光中泛着cHa0Sh芬芳的气息。
没有了。温蝴不敢再想。
她害怕继续想下去。
可身后的nV人不知道她在苦闷着，等她声音慢慢小下去，才轻轻地说：“温蝴，这些年过得还好么？”还是以生怕刺激到她的语气说，温蝴没有开口。林殊犹豫了片刻，走上前，这时温蝴忽然说。
“很好，我过得、很好。”
温蝴匆匆说完，垂下眼就要往门外走，仿佛刚才失态的人从不是她。上次见面也是这样，她在极力回避和林殊的任何交谈。可这次她的手被轻轻地握住，力度又小又无处着力般的慎重。
林殊握着她的手，预备说些什么。
于是温蝴听见nV人缓缓说。
“那一次，我想了很久。”林殊停顿了一下，说话声音在温蝴听来带了些平静，不知为什么，温蝴也就沉默着继续听了下去，“对不起，对于那一次发生的所有事，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原本是我寄予厚望的学生，在所有的孩子里，你是最有希望考入A大的学生。”
温蝴听着，脸上的温度一点点淡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