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晚上聚头时,四人干净满满的精英团队竟会一战滑铁卢,一无所获。附近居民的口径出奇的一致,都说没见过照片里的母女,他们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寥寥几个摄像头上。

    一行人来到许星河早定好的酒店修整。

    “难不成那个胡明娜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料到我们在找她?抑或是,她根本没来过这里,来西宁是为了其他事?据说这儿地下买卖人口十分猖獗,该不会真的?”

    “许、星、河。”赵弘熙看了一眼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的蔡铭道,他哭累了,已经睡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梦,睡得不□□生。他警告许星河:“收起你的乌鸦嘴,不要乱说话。”

    端起小酒杯的徐星河闻言很是不屑:“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总该让他先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是最坏的结果,他难道就不打算生活下去了吗。”

    赵弘熙看了眼倚在外间阳台上抽烟的付时弈,叹了口气,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尤其是蔡铭道和付时弈,大家自信满满的来,如今却如同丧家犬。他知道,今天许星河去敲门也挨了不少骂,还挂了彩,叫人拿脚盆泼出来了,贫民区的刁民并不好应付,他不能将心里的埋怨一股脑的倒在许星河身上。

    “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孩子丢了得有多难受,他虽然傻了,感情比别人迟钝点,但并不是不知道痛,爱子天性,人皆有之,就是条狗养了几年,也会有感情的。所以说,有时候,知道真相反而比不知道更加残忍。”

    许星河脸色一沉:“你知道我不会有孩子。”

    摁灭烟头,付时弈拉开阳台的隔门走进来。没见到两人的剑拔弩张,他径直走向蔡铭道,给他拉好披在身上的被单。

    “接下来怎么办?”许星河问。

    付时弈沉默,过了一会儿,拿起挂在沙发靠背上的大衣往外走。

    赵弘熙惊了惊:“这么晚,你到哪里去。”

    “帮我看好小家伙,我到外面散散心,麻烦了。”看见他眼里红色的血丝,以及浑身散发的疲惫感,赵弘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应是。

    走在陌生的街头,付时弈心里难受,他什么都帮不了蔡铭道,那种无力感,那种颓废又涌了上来。若等警方的调查结果,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如果一个人下定决心隐匿自己的行踪,在万千人中把她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又断在这里。

    橡子巷阴风惨惨,大约是死了人的缘故,晚上少有人经过这里,有些夜班回来的人都选择绕道而行。月光下的路面已被清理干净,再过一段时间,那个女人用鲜血谱落下帷幕的故事就会被人遗忘。

    有人从他身边经过。是个裹着大衣的女人,她的肩上歪着一个小脑袋,困倦的打着瞌睡,小娃娃捏着风筝的小手靠在女人另一半肩头。

    女人没注意到他,匆匆从他身边越过,倒是那孩子,似心有灵犀一般,摆正了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很是专注。

    她头上两颗圆滚滚的包子髻,格外可爱。

    是个女娃娃。

    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一遍,她挽起嘴角,露出两颗小白牙,月光下,白生生的。稚嫩的花朵儿绽放,原来世上真的有天使。

    付时弈心头一颤,着了魔似的被那小女娃勾去了魂,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女人抚上小娃娃的头,才发现身后站定的陌生人,她朝他礼貌性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卷发遮去了她大半脸,看不真切,只听她温和的声音有几分抱怨:“孩子估计和你投缘,她这阵子很少笑,不晓得怎么回事。时间不早了,乖乖和叔叔说声拜拜,我们回家了。”

    小娃娃乖巧磕巴了下头,用甜甜的声音道:“叔叔掰掰。”